来源：
程昕东国际当代艺术中心，北京，中国
私人收藏，亚洲

曾梵志早期的作品以可怕冷漠的医院和肉品市场为背景，他以一张张抽离的脸，表现人内心痛苦的挣扎，画面流露着不安的气息。2003年曾梵志来到北京，处身于陌生的大城市环境，人情的冷暖令他感到孤独、伤心和无奈。人生可悲的一面使他的绘画变得更为内向，他埋首探索城市的异化带给人的心理肆虐。受德国表现主义的影响，他利用夸张扭曲的表现手法来描绘人物的形态。描绘对象的情感伤疤被埋藏在面具背后，但那焦虑的凝视目光却掩盖不了佩戴者内心的恐惧。「面具」系列微妙地捕捉城市化下人民的心理障碍与失冲，曾梵志表示「面具」系列是他努力了多年的一个主题，用意是讽刺讹虞我诈的人际关系。曾梵志认为虚假的面孔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疏离，因为把真实个性隐藏，其他人就只能看到一个带上面具的虚伪人物，彼此间实难以建立信任。他笔下的人物以空洞的大眼睛和僵硬的面部表情掩盖内心的不安。他自我防御的态度，隐透出现代社会伦理关系不断疏远的现像。

2000年后曾梵志的「肖像」系列表现出更发人深省的气息。面对现实世界的残酷，画中人物流露着更痛苦的表情内。画像追求的不是真实的客观形象，而是内在本质的呈现。饱满的色彩、粗犷的线条和那越趋抽象的形态，处处散发着表现主义的气息。那沮丧痛苦的情感埋藏在恬淡的浅笑和焦点模糊的视线中。对于自己所追求的美学表现形式，曾梵志表示他善于利用线条、色彩和形态来表达情感。曾梵志笔下的肖像都拥有不合比例的头和硕大突兀的手，没有面具的遮掩，人物内心的情感被赤裸裸地呈现。人物皮肤怪诞的红色色调，令人联想到他早期以人与鲜肉为题的「肉」系列。肖像中人物站立在空白的背境前，内外都呈现着孤独无助的不安感，困守在沉郁的氛围中。

《我．我们》展示了表现主义的美学色彩，肖像人物抽离于现实环境，独自站着，散发出忧虑的情绪。西装革履的他焕发着青春的气息，黄色的衬衫和外套突显了脸和手浑身不自然的泛红肌肤。 一抹紫红色的颜料从肖像人物的头部划伸至主体以外，在空白背景下他更像一幅不稳定的投影图像。他左手指缝间夹着香烟，浓烟除了在烟头滚滚冒起，亦在他的嘴角徐徐呼出，灰蓝的烟和绯红的脸互相辉映。与冷漠的《面具》系列相比，《我．我们》赤裸裸地展示了肖像人物忧郁的双目，那下斜的肩膀、左倾的颈脖，承担着头部沉重的重量。曾梵志认为艺术家的责任是把精神和形式结合，在一定程度的规范上互相补足。在这个系列中，画家巧妙地释放人物的内在精神，意像的结合，投射了那忧郁得令人心痛的形象，产生出强烈的感情深度。

无论以僵化的面具掩盖背后萎靡的精神，或撕掉面具后赤裸地展露痛苦的情感，曾梵志都能细致地把角色人物焦虑的心理状态表露。《我．我们》肖像作品清晰地显示了人被抑压的情感，实为这系列中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