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2.60

1960年

油彩 畫布

73 x 92 cm

簽名右下:無極 Zao
簽名畫背:Zao Wou-Ki 9. 2. 60

預估價
60,000,000 - 70,000,000
15,544,000 - 18,135,000
1,992,700 - 2,324,800
成交價
60,800,000
15,833,333
2,025,316

羅芙奧2017秋季拍賣會

325

趙無極 (華裔法籍, 1920 - 2013)

09.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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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錄:
《趙無極》,藝術圈出版社,巴黎,1986,黑白圖版,編號318,頁323

此作品將被收錄於弗朗索瓦.馬凱女士與揚.亨德根所編著之趙無極作品編年全集

賞析:
繪畫應讓人以另外一種眼光看事物
以繪畫的觀點看事物

趙無極

無極鉅獻 永恆的雍容金燦

淡雅閃耀的金色光線中,浮現鏗鏘有力的墨跡,開展出氣度非凡、崇高宏觀的心靈之境。《09.02.60》作為趙無極1960年代初的代表作,罕見地以一種沉穩的氣度,在抽象的自由多變之中同時展現藝術家早期甲骨文時期的契刻符號之美,既流露天地跌宕之磅礡大器,亦體現了藝術家學養深處自然流露的非凡氣宇,雜揉多面向的文化內蘊,開啟了層次豐富的心靈旅程。

大師的萬里足跡

自古賢哲從名山大川參透哲理,趙無極亦熱愛旅行,他走訪大自然的好山好水,亦沉浸於各地博物館浩瀚的的知識之海,從中獲得心靈的啟發,並粹練出源源不絕的創作能量。1951年,自中國遠渡重洋來到的巴黎的第四年,趙無極來到瑞士出席自己銅版畫展的開幕,並在伯恩遇見了保羅.克利的繪畫。趙無極當時已然深受保羅.塞尚作品啟發而思忖擺脫自然寫實;而克利將形體簡化為符號,意在言外的神秘性表徵,適時地為他開啟嶄新視野。從克利簡約卻動人的符號性語彙,趙無極回溯中國古老的甲骨文與金石銘文的刻繪符號,從中提煉的養份深化了其繪畫中的詩意追求,透過筆觸變化、疏密佈局、虛實相應,鋪陳出無法言說只能神會的意境,成就其著名的甲骨文時期。

1954年起,趙無極自甲骨文時期那神秘多義的符號世界再次蛻變,拋卻具體的敘事內容,進入純然抽象的領域,他曾說:「繪畫應讓人以另外一種眼光看事物,以繪畫的觀點看事物。」藉由抽象,他意欲創造一種「不受題材限制的語言」。他汲取東西藝術精粹,回溯中國古老文明之後,屬於趙氏獨特的抒情抽象語彙,於嫣成形。然而不久之後,趙無極即經歷與結髮妻謝景蘭之間的感情生變,終致離異。身心俱傷的趙無極再次踏上旅程,這次他偕同藝術家好友皮耶.蘇拉吉(Pierre Soulages),在1957年首次到訪紐約,相當喜愛當時盛行的抽象表現主義。不久,趙無極在香港結識第二任妻子陳美琴,兩人婚後回到巴黎,走過傷痛的趙無極在重拾幸福的同時,藝術事業亦逐步起飛,他以更為大膽自由的揮灑回應這段時間的歷練,並在1959年前後不再為畫作命名,改以作品完成日期為題,避免標題限制了畫作的範疇,足見藝術家對於自已作品含納天地、接受開放性詮釋的雄心與自信。

飛馳年代的大器天成

晚年的趙無極曾在自傳裡回憶,1960年代就像駕駛保時捷跑車般飛快地前進,他懷著戰鬥般的壯志全心作畫,將心中滿滿的想法揮灑而出。1960年裡他就創作了近四十幅畫作,質精量足。《09.02.60》正是此衝刺起飛之際,最為雄心萬丈、能量飽滿之作;純粹、直覺、生命力十足,卻是內斂不張揚,穩重自信的風範盡顯大師器度。

趙無極以金黃與墨黑作為《09.02.60》的主色調,高雅多層次的淡金,如金箔般閃爍著細緻光澤,以高貴軒昴的氣宇,鋪陳出天地宇宙無邊際的金燦虛空,無形的能量在其中隱隱迴旋。畫面中央,乾墨般的黑色油彩與粉白、淡黃彼此交織,自一片金黃中綻放而出,時而如刀鋒在金石上鑿刻,強勁有力,時而柔軟細如絲縷,精采絕倫,交融出疏密有緻、繁複多變的生命動能。畫面中依悉浮現類似甲骨文時期的符號結構,增添賦予神秘不可言說的氛圍,源源不絕穿透至空間深處。

不同於許多1960年代畫作裡充滿激情、澎派、掙扎或衝突,《09.02.60》顯得內斂沉穩,莊重且大器,水平展開的矩型構圖穩定而不凝滯,巨大的能量蘊含在內而不外顯。雖然畫幅不若稍晚新畫室落成之後一些大型繪畫般巨大,但《09.02.60》所散發的莊嚴光采宛如超凡入聖的帝王之氣,強大而尊貴,在雷霆萬鈞的琤琮之聲裡,那高古之意有如穿越時光而來,承載了悠遠的聖賢智慧。趙無極於1961年接受法國《Panorama chrétien》訪問時表示:「巴黎無疑對我的藝術磨練影響深遠,但我亦逐漸重新認識潛藏在我心靈內的中國。我近期的作品裡,中國已成為固有的精神。矛盾的是,全靠巴黎我才會回歸最深刻的本源。」09.02.60

ZAO Wou-ki

《09.02.60》一作亦呼應了藝術家透過旅行而拓展的寬廣視野,它是一方任由想像力馳騁的世界,吸引我們悠遊其中。於是,山川大地在畫面中浮現了,觀者像是登高俯視,迎來一方雄偉壯闊的高山大水,畫面偏右那綿密交織的墨跡宛若連綿山脈,水流貫穿其間,左上方則有高聳峻嶺臨淵而立。此時趙無極雖然尚未像1970年代有意識地藉由水墨習作為他的油畫注入養份,早年筆墨訓練所奠下的基礎已然透過他的刀鋒筆觸豐富了畫面的肌理。《09.02.60》的險峻硬朗與色彩韻致,令人遙想南宋大家朱銳「不取繁飾,寫山真骨」的《谿山行旅圖》,在開闊無邊的浩瀚金燦中,開展出「石瀾煙林深」的跌宕景致。而潛藏在趙無極細膩思惟裡,來自悠久中國那天人合一,形氣相感以化生萬物的宇宙觀,亦為畫面注入源源不絕的生之動力,《09.02.60》承載著數千年以降的文化精粹,貫穿古今,並以崇高深邃的光采,直達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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